還記得《落日殺神(Collateral,2004)》這部電影嗎?
「阿湯哥」湯姆·克魯斯(Tom Cruise),當年在這部電影中難得扮演大反派,飾演一個乘著計程車,在日落後的洛杉磯到處尋找目標的職業殺手。而和他共演的傑米‧福克斯,也因為這部電影獲得奧斯卡最佳男配角的提名。不過,劇情中最讓我印象深刻的,其實是一場在爵士樂酒吧中的謀殺場景:
在洛杉磯的某間爵士樂酒吧中,殺手阿湯哥和載著他到處跑的計程車司機傑米.福克斯,原本和酒吧老闆閒話家常。突然間,阿湯哥表明了自己的殺手身分,老闆的臉色也瞬間沉了下來。傑米.福克斯這時開始替酒吧老闆求情,看在同為爵士樂愛好者的份上,饒他一命吧!
殺手阿湯哥答應:「饒你一命?可以!除非,你能答出這題有關爵士小號手邁爾斯·戴維士(Miles Davis)的冷知識問答。」酒吧老闆答應了,最後也答出了問題的答案。不過,卻還是吃了阿湯哥三顆子彈,只因為他的答案並不完整……
這個故事告訴我們,平常除了聽音樂,也要多多充實音樂的背景知識,說不定有一天,這些知識能夠救你一命呢!(真的嗎?)
今天,我們要來介紹另一位熱愛爵士樂,甚至費盡心思「推廣」爵士樂的殺手先生——紐奧良的斧頭哥(Axeman of New Orleans)。他的名氣,雖然不如「黑色大理花懸案」、「黃道十二宮殺手」甚至「開膛手傑克」,但和這三者一樣,「紐奧良的斧頭殺手」也是至今未解的懸案之一。
如同作家費茲傑羅在《大亨小傳(The Great Gatsby)》當中的背景描述,美國的二零年代是所謂的「爵士時代」。在過去,「Jazz」這個字原本是包含了負面含義的髒字,但在西元1917年,紐奧良的白人樂團Original Dixeland Jass Band搶先把這種「屬於黑人的古典音樂」錄進專輯並且發行之後,爵士樂和他所代表的文化,才逐漸被美國社會中產階級所接受。
不過,就在美國進入爵士時代的前夕,人稱「爵士樂搖籃」的紐奧良,卻發生了多起駭人聽聞的連續斧頭殺人事件。
第一位被害者,是義大利裔的Maggio夫婦。因為他們的義大利血統,讓這起事件在一開始被認為是和黑手黨有關的幫派鬥爭。不過,從這之後到1919年的這段期間,發生了大約十多起被斧頭襲擊或殺害的暴力事件,才讓「斧頭殺手」的名聲不脛而走。
這些事件的被害者有男有女,他們都是在睡夢中被襲擊,但是家中卻沒有任何財物損失。同時,犯案時所使用的兇器(斧頭或剃刀),也都來自被害者家中。在缺乏證人、證據和犯案動機的狀況下,警方的調查陷入膠著,也讓當時的紐奧良陷入一陣恐慌。
就在人心惶惶之時,眾人開始揣測斧頭殺手的作案動機,說不定是為了「推廣爵士樂」!
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猜想?原因就在於斧頭殺手的「犯罪預告」。如同許多「想紅」的殺人魔一樣,斧頭殺手曾經利用報紙刊登自己的犯罪預告。而在1919年3月13日,斧頭殺手在報紙上刊登的預告上,寫著:
親愛的凡人們:
我將在下周二晚上12:15行經紐奧良。出於無限仁慈,我賦予你們活命的機會。我以冥府中的所有惡魔發誓,我熱愛爵士樂。因此,在我經過紐奧良的這段時間內,家中有演出爵士樂的人將免於一死;而沒有的人,就等著我的斧頭吧!
斧頭殺手 上
因為恐懼,1919年3月19日星期二的晚上,整個紐奧良被爵士樂給淹沒了。有錢的人請爵士樂手來家裡演奏,沒錢的人則擠滿各家舞廳,全城上下都在演奏爵士樂。當晚,沒有人被斧頭襲擊。而在這個令人神經緊繃的夜晚之後,斧頭殺手竟然神秘地消聲匿跡。
紐奧良當地的音樂家 Joseph John Davilla,在斧頭殺手消失的同一年,發表了一曲《神秘斧頭殺手的爵士樂(The Mysterious Axman’s Jazz)》。這是一首輕快的散拍音樂(Ragtime),但樂譜的封面,卻是一家老小露出恐懼的表情演奏樂器的插畫,就好像在描述那個充滿爵士樂的星期二夜晚,每個紐奧良人的心情。隨著時間流逝,這個懸案逐漸被眾人遺忘。紐奧良孕育出更多的音樂傳奇故事,也掩蓋了這個恐怖的事件。
幾年前,美國影集《美國恐怖故事(American Horror Story)》在節目中引用了這起事件。在這個架空的故事裡,Danny Huston所飾演的「斧頭殺手」,其真實的身份其實是一位風度翩翩的薩克斯風手。這樣的安排,或許是因為薩克斯風(Sax)的形狀和發音都和斧頭(Axe)相似,所以曾經被爵士樂手暱稱為「斧頭」。
一直到搖滾樂的時代,「斧頭」的稱號才被形狀更為相像的電吉他所取代。而在真實的歷史中,這位熱愛爵士樂的殺手是誰,或許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了。